以憂鬱之名(上)
在去年我被診斷出有注意力不集中以外,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因為成長過程沒有適時的介入及治療,隨之引發的躁鬱症,這些偶發的憂鬱或強迫症狀。如果我不開口的話,其實一般人只會覺得我是個很好笑沒有什麼問題的人,但這些問題在被診斷出來前已經伴隨了我20幾年,我只是現在被告知並且面對而已。
一開始是躁鬱中的躁狀況最為明顯,有很多典型的症狀,每個人呈現的問題是不盡相同的,但同樣的都是內心不能言喻的騷動,比如說從早上一睜開眼睛,內心就開始不明的糾結焦慮,一定得透過某個反覆或是長時間的儀式或習慣去平息內心那種不安,以我的狀況當時是,我一天可以總共講上8個小時的電話,因為不講電話心中的獸就是不斷地咆嘯衝撞我的心壁,腦海裡的波動起伏大得可以沖散一整排的消波塊,那種不舒服,真的是正常人很難理解的;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物質上的濫用,每個患者反應出來的也都不一樣,有人可能是酗酒、吸毒或是性成癮,暴飲暴食也許,我的話則是反應在購物,跟講電話一樣,當內心的獸又伸出利爪瘋狂地抓著我的心牆,各種過去的創傷不管是感情的,還是成長時不好的回憶,一遍遍地在湖裡一次又一次扔下不起漣漪但垂直的波牆的石,我無力去撿拾那些沉進不知深深深幾許的底,於是漂亮的衣服,華麗的首飾,復古的配件,像是在湖邊開出的水仙,一朵一朵的,看起來美麗而香氣迷人,但凋謝地也快,快樂總是稍縱即逝,所以悲傷才會如此刻骨銘心。
很多的痛會隨著時間淡去或是被理解,可是病情不一定同理,接受治療後,我對人的情緒上的理解像是一面創世紀的五千塊拼圖,重新要一個一個找回理出完整的畫面或邏輯。過去的我,面對自己就像一場叢林游擊戰,要結束最快也最暴力的方法,就是投下燒夷彈,所有不管好的,還是壞的,都燃燒殆盡,但自始至終我都不知道敵人到底是誰,然而下一次我又會再度深陷同樣的混戰,再一次殺了自己的心;於是剛治療後的一個月我面臨了一次非常痛苦但必須的學習,就是我終於看見了自己的敵人,就是這個情緒,就是這個事件,可是那是近身肉搏戰了,敵人第一次離我像是眼對眼那麼近,但當下我就要做出抉擇,幹掉它,還是投降。
我選擇幹掉它,用我自己的力量,我的手指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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